2016年9月28日,由中国国家图书馆(以下简称“国图”)创建的“中华古籍资源库”正式开通运行,在线发布善本古籍影像10975部;2017年12月28日,又在线发布《赵城金藏》1281部、善本古籍影像2070部……
截至目前,“中华古籍资源库”已在线发布古籍资源3.2万余部,让国图超过60%的古籍善本资源实现在线阅读。
数字化是最好的保护方式
作为我国古籍收藏最丰富的单位之一,国图上承宋元以来历代皇家珍藏,旁搜明清以降南北藏书家毕生之积聚,形成1500余部宋元名刊、27万册古籍善本、70万件特藏、160余万册普通古籍的海量珍贵古籍馆藏。《敦煌遗书》《赵城金藏》《永乐大典》《四库全书》并称该馆四大专藏,可谓国之重宝。此外,国图还有甲骨卜辞、金石拓片、古代舆图、民族文献等无尽宝藏,其年代起自商周,迄于当代,充分展现出中华文明的源远流长、博大精深。
古籍,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和发展的重要载体。然而,千百年来,许多珍贵典籍都不幸因各种因素及不可抗力而消失在历史长河。诚如明代藏书家叶盛所说:“夫天地间物,以余观之,难聚而易散者,莫书若也。”古籍保护工作关系到民族的未来,但如何才能实现有效保护?有一次,某位领导到国图参观时提出了这个问题,陪同参观的中国国家图书馆副馆长、国家古籍保护中心副主任张志清脱口而出的是3个字——“数字化”!
开展古籍数字化服务,不仅能从根本上把虫噬鼠咬、水火之患屏蔽于古籍之外,还能彻底打破古籍阅览的时空限制,从根本上实现不同地区、不同单位、不同级别的读者在获取古籍资源上的真正平等。
团结一切力量,更多更快发布数字资源
我国中文古籍的数字化工作虽然起步晚,但起步至今,无论是规模还是水平都已远超海外,这一方面得益于中华古籍保护计划的稳步推进,另一方面在于国图以有限资金,找到了一条快速发展的道路——在馆内开展数字资源建设的同时,积极对内促进“全国联动”、对外寻求“国际合作”,从而达成“更多更快发布古籍数字资源,努力完善古籍品种和版本,免费为社会公众提供服务”的目的。
自2007年中华古籍保护计划启动以来,国家加大了对古籍保护经费的投入力度,每年用于古籍数字化工作的专项资金在1000万元左右。但国家古籍保护中心的工作人员给记者算了一笔账,仅把现存已知20万个品种50万个版本的汉文古籍文献,每个品种和版本都选择一部进行数字化开发,加上图像采集、加工、标引、存储等费用,所需经费就高达60亿元,这还不算其他古代舆图、金石碑帖、少数民族文字古籍、外文善本等特藏资源的数字化。
“在有限的资金下,国图于2012年首先启动了馆藏善本缩微胶片的数字化工作。虽然它是黑白的,但成本低、进展快,目前已有近2万部古籍完成数字化。”张志清介绍,从2015年起,国图又陆续启动了“国家图书馆藏普通古籍数字化”“国家图书馆藏少数民族文字古籍数字化”项目,并积极建设各类特藏资源库,包括甲骨世界、碑帖菁华、敦煌遗珍等。如今,各类文献数字化已超过10万部(种)。
与此同时,许多古籍公藏单位也加快了古籍数字化的步伐。“如云南省图书馆对大理国写经等的数字化工作做得极为精细,注重体现细节,甚至能从图片上看到纸张的纤维。”张志清说,“我们已与这些图书馆达成了良好的合作关系,在承诺不用于商业开发的前提下交换数字资源的使用权。这种数字资源的互相备份,也为维护国家文化安全提供了保证。”
共同的目标,让协作进程逐步加快。2014年底,天津图书馆向国家图书馆提供总量5800余种约300万拍明清版本古籍数字资源;2016年下半年,云南省图书馆将139种727册95496拍的资源提供给国图……
此外,近年来,国家图书馆还携手全国21家古籍收藏机构举办了3次联合发布活动,在线发布古籍资源超过1.7万部,赢得社会广泛关注。
中国是世界上古籍流失最为严重的国家之一,为实现海外古籍回归,国图还开启了海外古籍数字化合作项目。2009年,国图与哈佛大学哈佛燕京图书馆达成协议,对该馆所藏中文善本和齐如山专藏进行数字化。2010年9月,“哈佛燕京图书馆藏中文善本特藏资源库”在国图正式发布,该项目共完成经部和史部善本数字化计741部11142册83.6万拍。此外,哈佛燕京图书馆还赠送了齐如山戏曲小说专藏204种。2009年11月,日本东京东洋文化研究所将所藏4000余种汉籍,以数字化方式无偿提供给国家图书馆。2015年,国家图书馆启动“海外中华古籍调查暨数字化合作项目”,在该项目的引领下,法国国家图书馆藏《圆明园四十景图》和5300号敦煌文献,大英图书馆、英国阿伯丁大学图书馆和牛津大学波德利图书馆藏《永乐大典》等一批珍贵文献以数字化形式实现了回归。
嘉惠学林,广受赞誉
“中华古籍资源库”自上线以来,其网络点击量呈逐年递增之势,点击量排名已跃居第3位,仅次于国图数字方志和中文图书的点击量。浙江大学教授薛春龙对国图在数字化建设方面的表率作用大加赞扬:“以前查善本资料,大多只能利用寒暑假,在国图附近找家旅馆住上一段时间,每天对着胶片机抄材料。胶片的借阅数量虽不受限制但装卸很费事,字迹也比较模糊。如今,只需一台电脑,便可查询海量资源。”
“古籍数字化能改变古籍整理研究的生态。鉴定古籍版本,我们一般通过序跋、牌记、刻工、避讳、字体可以大体确认,但还有大量证据不明确的,需要求助于兄弟馆的书影甚至海外的书影加以核对。过去,书影的交换主要通过书信的方式,今天数字化上线了,就可以随时核对书影了。”山东大学教授杜泽逊说。
很长一段时间以来,学者在一些古籍公藏单位提出借阅古籍时,有些馆会以“保护”为借口予以拒绝,但这种“深藏”的做法并不能发挥出古籍应有的价值。有关专家认为,推进古籍数字化服务已是大趋势,数字化很好地解决了古籍保护与利用的矛盾。
“国图的古籍数字化工作以实际行动为其他公藏机构作出了示范,许多网友更以‘前所未有的壮举’来评价这项嘉惠学林的惠民工程。希望国家能进一步加大古籍数字化力度,为实现文化的繁荣发展做好文献方面的整理、保护和利用工作。”有关专家表示。